在黑瞎子岛上等待第一缕阳光

凌晨3时，当人们还沉浸在宁静(níngjìng)的梦乡时，黑龙江的波涛已经(yǐjīng)轻轻拍醒了黑瞎子岛。民警李华也在这个时候(shíhòu)驾驶着警艇沿周边开始巡逻了。 天微微亮，李华把(bǎ)警艇开到乌苏里江航道中心线附近，霞光打到警艇和他的脸上，清早的第一缕(dìyīlǚ)阳光照进了祖国。 民警驾驶警艇(jǐngtǐng)巡逻。（黑龙江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供图） 44岁的李华是(shì)黑龙江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佳木斯边境管理(guǎnlǐ)支队黑瞎子岛边境派出所所长，自2016年上岛以来，他每(měi)一个执勤的日子都是这样开始的。黝黑敦实，鬓角花白，皱纹很深，双手(shuāngshǒu)粗糙，界江的风霜在李华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。如果不是那一身警服，这个说话温和、动作沉稳的汉子，看起来与当地的渔民没什么(méishénme)两样。 黑瞎子岛地处中俄两大界江乌苏里江和(hé)(hé)黑龙江交汇处，盛产大马哈鱼、鲟鳇鱼等名贵鱼类。为保护岛屿的生态环境，全岛被划定为禁捕区域，为防止不法分子铤而走险，偷偷进岛捕鱼(bǔyú)，黑瞎子岛边境管理大队实行驻勤制度，每年4月开江(kāijiāng)之后(zhīhòu)，民警就要在黑瞎子岛、银龙岛的2个临时板房执勤，住在帐篷和趸船上，一直持续到11月界江封冻(fēngdòng)。 李华清楚地(dì)记得，早些年黑瞎子岛边境派出所没有执勤船艇时，打击非法捕鱼行为有多困难。一次巡逻中，李华发现一个新丢弃的饮料瓶，顿时警觉起来，经过仔细搜索(zǐxìsōusuǒ)，他们在深达1米的水草丛中发现了生火做饭的痕迹，判断是有人偷偷进岛非法捕鱼。民警们决定“守株待兔(shǒuzhūdàitù)”，分成(fēnchéng)2组(zǔ)埋伏，守好入口，堵住出口。 足足6个小时后，一阵(yīzhèn)细微的马达声(mǎdáshēng)打破了寂静，等马达声靠近，突然又没有了声音。李华和民警们没有着急，而是(érshì)继续耐心等待，直到半小时后有水草倒伏的动静传来，他们知道这是有人(yǒurén)拖着渔船上岸了。民警果断出击，将非法捕鱼人员人赃俱获。 “现在条件好多了，执勤(zhíqín)趸船、执勤快艇、勤务方舱一应俱全，这个大家伙就是我们的‘航空母舰’，多大的浪都吹不倒。”顺着李华手指的方向，一个重达百吨(bǎidūn)的“水上楼房”矗立(chùlì)江边，主体(zhǔtǐ)有两层，全部是钢结构，任凭江上风大浪急，趸船纹丝不动。 岛上巡逻也是李华的工作(gōngzuò)日常，跟随李华行走在(zài)黑瞎子岛上，满眼是秀丽风景，阳光下的湿地公园如同披上了金色(jīnsè)斗篷，光影透过硕大的“东”字浮雕来到东极广场，轻柔地打(dǎ)在戍边民警的身上，藏蓝的警服顿时有了金边，一幅活生生的丹青写意跃然纸上。 原生态的(de)美景令人惊叹。李华说，大自然也有“不近人情”的时候，他们经历过冰封船艇、挖机破冰的艰辛(jiānxīn)，品味过“小咬拌饭”“酷暑虫蝇”的自然馈赠，见证过“白毛风(báimáofēng)”“大烟炮”的肆虐疯狂。 为了保护黑瞎子岛的原始(yuánshǐ)生态，黑瞎子岛边境管理大队驻岛13年，至今没有建设固定(gùdìng)营房，吃住都在(zài)趸船上面。为了不生明火，做饭一直用电力。 这种艰辛，在李华眼里却是(quèshì)另外一种意境。他说(shuō)，每天早上在界江巡逻(xúnluó)时，把第一缕阳光迎进祖国，那一刻的(de)光荣与自豪，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。当红日神采奕奕地为所有事物染上了新妆，那种美，没到过黑瞎子岛的人都无法体会。 李华是湖北丹江口人，2003年大学毕业就来到抚远戍边。他的(de)老家和抚远一样，也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，南水北调工程的起点就在他们老家。3000多公里(duōgōnglǐ)的距离(jùlí)，李华有时(yǒushí)也会想家，但他说，这距离还不算远，有更远的。 离家更远的，是26岁的民警张鑫(zhāngxīn)。张鑫的家在海南省海口市，2019年来到这里的他，是黑瞎子岛(dǎo)边境派出所最年轻的民警。张鑫说，朋友(péngyǒu)总问他“黑瞎子岛上真的有黑瞎子吗？” 当然有。张鑫清楚地记得2020年10月1日那个惊险的夜晚。晚上(wǎnshàng)10时，在岛上施工的工人匆忙来执勤点报警，说在景观大道遇到了(le)黑熊。上岛才1年的张鑫没见过黑熊，但他知道黑熊一巴掌能要(néngyào)了人命，他和同事李朝一宿没睡(shuì)，牵着警犬守住登岛入口，没放一个(yígè)人进岛，直到次日林业部门确认黑熊已经离开。 张鑫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黑熊，是2022年5月1日那天，当时他们在执勤趸船上(shàng)准备吃午饭，看到一头循味而来的小(xiǎo)黑熊，就在岸边望着他们，张鑫还用手机(shǒujī)记录下小黑熊憨态可掬的样子。 在(zài)配备执勤趸船之前，民警们住(zhù)在黑瞎子(hēixiāzi)岛管委会，后窗就是江岔子。那时，李华最喜欢每天(měitiān)早上推开窗的时刻。放眼望去，东方白鹳在浅滩觅食，中华秋沙鸭在湖中戏水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面，让他觉得所有的坚守和付出都值得。 自2012年(nián)3月30日开始接过黑瞎子岛常态化治安管理任务以来(yǐlái)，黑瞎子岛边境派出所民警伴随着日升(rìshēng)日落，走过了4800多个日夜，巡逻里程(lǐchéng)达13万余公里(wànyúgōnglǐ)，救助群众120余人次，救助野生动物200余起，全岛13年无恶性案件、零越界行为，不仅打造了“平安岛”，更守护住了这片生态净土。 “我们现在做的(de)，就是为黑瞎子岛的生态留(liú)一张白纸，大自然会绘出最美的画卷。”李华说。 （作者：黑龙江出入境(chūrùjìng)边防检查总站 邱小平）